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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 阅读整理和书籍推荐——《重返普罗旺斯》

   


插图:梵高于普罗旺斯的阿尔小城创作的《播种者》


 彼得·梅尔《重返普罗旺斯》

 

摘录:

——这类告示在法国必不可少,是因为法国人有“随处方便”的习惯,任何时候有内急,都会立即释放,根本不管彼时身处何地。在城里,僻静的角落数不胜数;在乡间,旷野千里,随处可见的灌木丛都是隐蔽的方便之处。但据我亲眼所见法国人对“作恶地点”的选择,他们才懒得关心是否隐蔽呢。他们有时立在岩石上,身影反衬着天幕,仿如遇困的牡鹿;有时近在路边,你还得转身离开,以免打断他们的好事。他做着这等相应身体召唤的平常事儿,没有丝毫的窘迫之感;相反,你走过时与他目光相遇,他还会礼貌地点头致意。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他抬头望天,一边方便,一边观赏白云。

——<章:第二印象>


——普罗旺斯的这一系列奇事有什么好的?大多麻烦至极,摆明了就是要尽可能多占用你的时间。一件差事在高效的社会里可能只用半小时可以办好,在这里轻易便花去半天。约会要么被推迟,要么被忘掉。最简单的家庭问题,似乎总是要用最复杂的方法来解决。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截了当地做成。天气也暴戾乖张,破坏性大。外来居民,不管是巴黎人、荷兰人、德国人还是英国人,不管在普罗旺斯住了多久,只会被看做常住游客。这些都不是传统意义上普罗旺斯的魅力。

——然而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这里的一年四季,它们是地域风情和人文性格的一部分。的确,这里为游客修建了很多房屋,组织了更多节庆活动,涌现出更多小旅馆和餐馆,表现出接受新科技的强烈愿望。比如,葡萄园里的拖拉机司机将手机贴在灰扑扑的耳朵上,就是很常见的景象。我有时觉得普罗旺斯正在经历裂变,一只脚停留在过去,另一只脚体会未来。不过自从二十多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我还没有发现多少根本变化。

——时光流逝,四季更迭,生活的节奏依然悠悠缓缓。市场里卖的依然是地道的食物,没有受卫生消毒、压缩包装这种现代潮流的影响。乡村依然充满野性,没有被高尔夫球场、主题公园和公寓单元楼侵染。周遭依然可以感受到宁静。世上那么多美丽的地方又发达又便捷,已经变得吵吵嚷嚷、千篇一律、平淡无奇,普罗旺斯却不同,保留了独特的风情和个性。它让人欢喜,也让人气恼,就像一位脾气不好、难以相处的老朋友。但这就是普罗旺斯,没什么可多说的。要么接受,要么离开。

——<章:喜欢普罗旺斯的奇妙理由>


——还有很多老人和他一样。你看到他们常常迈着轻松、从容的步伐,半上午走进咖啡店,坐到自己的老位子上品几口葡萄酒或茴香酒,你看到他们坐在村里战争纪念碑旁的长凳上,就像一排温顺的秃鹰,双手的棕色关节高高隆起,紧紧握着拐杖;或者拿把椅子坐在自家门前的树荫下,目光逡巡于整条街道,什么都不放过。以现在的标准来衡量,他们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在地里劳作的所得只能满足温饱,没有滑雪旅行,没有加勒比冬日度假,没有高尔夫,没有网球,没有第二居所,没有每三年更换一次的新车,任何代表好生活的东西都没有。但他们就是这样,轻松、快乐,而且似乎坚不可摧。

——<章:鹅肝酱的长寿秘诀>


——拒绝繁冗,给足分量,遵循季候,这就是他的准则。松露新鲜的时候就做松露菜,草莓当季的时候就供应草莓。我猜有人可能会觉得这种经营饭店的方式有些过时。毕竟在当今时代,从芦笋到鹿肉,一切食物一年四季都可以通过空运抵达餐桌,天知道它们都来自哪里——温室、食品工厂,甚至是另一个半球——但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它们总之是来了,价格较高;更确切地说,价格高昂。

——这自然要花更多的钱,它们没有当地食物那么新鲜,尽管有神奇的冷藏运输,有我所听说的保鲜方法。更糟的是,没有了季候之分,因此也就没有了期盼。没有了一年中首次品尝时令佳肴的欢喜。错失了这些,真是憾事。

——<章:卡庞特拉的松露集市>


有感:

有人问彼得·梅尔,他一辈子拥有的成就来源于何。

他的回答:“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想到什么就会记下来。”

生活这门哲学也许就是这样,和这句过于轻飘飘的答案一样,过于简单,过于深奥。


普罗旺斯,一座被现代文明这辆跑车远远甩在身后的城市,生活节奏形如牧童赶牛,好比一只骆驼在半山腰处漫步,徐徐穿过云层和余晖。这里的办事效率极其低下,营业员的接客态度慵懒又随性,店铺老板甚至拒绝出售摆在橱窗、于己无用的商品,别处半小时即可完成的差事在这里可以耗去半天;当地居民视厨师地位远高于律师和医生,且对随处停车、随处方便的习惯始终乐此不疲;马路上的汽车有多半是陈旧不堪的,剩下的那小部分是满目疮痍的;热衷于为生活制定完美计划、数着秒数过日子的企业高管,若是极其不幸地碰到了这么个度假地点,被逼疯的可能性并不算小;可同样是在这里,你可以放眼眺望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海洋,可以用最悠闲的步调喝下你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杯葡萄酒,享受最用心的一顿正餐;你也许会遇上有生以来最暴戾的阵雨,然后惊异于当地作物有如奇迹的生命力;橄榄树在这片土地上死而复生,遒劲的枝条犹如天梯伸向无尽的碧蓝苍穹;有一天,你开着车在看似空旷的街道上驰骋,下一刻一个年迈的男子忽然掷入你的视线,脸上的笑容和张开的怀抱怎么看都应属于一个不知世事的稚子,容光焕发地向你搭车。


于作者而言,普罗旺斯是一位脾气不佳的老友,它的反复无常让你既爱又恨。又如梦露曾说,你不容忍一个人的坏,就永远体味不到他的好。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一座城市。


在很多时候,一座城市的风貌同样决定了一群人的生活形态。在法国的巴黎、美国的纽约、英国的伦敦,你会感慨都市生活的风驰电掣并因此获益颇丰,普罗旺斯呢,除去浪漫和梦幻的元素,它与它们相比差得太远。可即使如此,在这里你竟能看见人类最坚韧的意志和最鲜活的生命,在缺乏先进的医疗设施的社会里,人均寿命出人意料:年过古稀的人在森林里奔跑,过完第107个生日的老太正在执行人生的新一计划——戒烟。没有过多装潢的生活里,繁冗和不必要的负担也一并被剔除,这便是普罗旺斯的长寿之道。


向世界上不同地区的人提问,追寻生活的奥秘,会得到多少种不同的答案呢?我想,如果是一个普罗旺斯人,他十有八九会用自以为极其认真的态度给出一个旁人怎么听都会视作笑话的答案。就像作者曾向一个普罗旺斯人询问长寿的良方,却得到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是肯定的。”这样的回答。在普罗旺斯,别指望任何一个问题会得到足够的重视。所有的事情都会被看轻,包括人生。这里的人标准的回答方式是耸肩,不置一词。也许是天性相合,这样的普罗旺斯注定会被这样的彼得·梅尔写成一系列的书籍,这样的彼得·梅尔注定会这样爱这样的普罗旺斯。生活如此深奥,生活如此简单。成功如此来之不易,成功来得不费吹灰之力。有心插花,无心栽柳,一切难以捉摸,一切妙不可言。


英国友人问他,何时的普罗旺斯美,意图询问度假的合适时期。

彼得·梅尔说:“普罗旺斯最美的时光在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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